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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亂翻一通,你回來我還理直氣壯‘翻翻怎麽了,我們那麽熟,我們可是情侶耶,你的東西就是我的’,你怎麽想呀?我這人,挺沒教養是吧?我要繼續說‘反正你沒藏見不得人的東西,我翻翻又怎麽了?莫非你這兒有腳踩兩船的證據,怕被我發現?’然後我再強調什麽‘信任就該允許我這麽做,不然就是藏了對不起我的證據。’凡事換位思考一下,試著站在我的角度想想,體會一下我的感受啊。”

“不是,不是!”流川楓連連搖頭。說並不是出於懷疑的目的,就是為了……想要更加了解他,幫他分擔點心裏的憂愁什麽的。至於扯到信任什麽的,那完全是氣頭兒上的話,再說,他也說了過火的話啊。

這個人這個人太喜歡藏話,除此之外自己還能怎麽辦呢?

“我……我不好意思啊!”仙道忽然很害羞似的雙手捂臉,把流川楓嚇了一跳,這人不是氣得精神失常了吧,還是被怪胎傳染了?

“那些、那些關於你的……是太不正經啦,但我就是控制不住去想啊,光想又不過癮,就寫下來嘍。”

嗯?太害羞,覺得有失面子,於是便拿發火來掩飾?雖然白癡,但還是可以理解。

“然後……我當時也是挺火大的,反正該說的,不該說的,說了好多。我就是很介意這些啊,好像是天生的吧,有人和你的想法一樣,‘沒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又是情侶關系,還說侵犯隱私太傷人了’,可我就感覺被偷窺了,好像總有雙眼睛在看不見的地方盯著我的一舉一動,形容不好,差不多就是這感覺,我就渾身不自在,挺討厭的。希望你能理解,純屬個性問題。保持一點距離,各自心底藏在只屬於自己的秘密,這樣沒錯啊。過分袒露,是不是太沒意思?也不可能吧,你長到現在,肯定有沒告訴、不願意告訴的事吧。”

流川楓垂下眼簾。半晌,他說:“……我知道了。以後不會了。”

“我還是,不要寫日記了吧。”

“我都說了以後不會了!”

“沒不相信你。近期吧,近期先停停了,是受到了點打擊啊。”仙道有點委屈地沖他點頭。

“蠢材!”流川楓俯身雙手摟住他的脖子,額頭抵著他的額頭。不行,還是說不出道歉的話,就用行動安慰他吧。

“剛才以為你回家去了,又要好多天不搭理我哩……十點多了,趕緊回去吧,你媽媽會擔心的。對不起啊,害你沒吃上晚餐。”

“白癡,你不也是。”

流川楓想留下來,可沒帶書包,明天又要上課,他不大願意遲到。

“今天的事,”仙道雙手背在身後,低著頭邊朝空地走邊說,“忘了好嗎?過去的,就忘了吧。”

流川楓抿著嘴唇,跨上停在角落的自行車。“……我態度不好。”

“嗯?”

“以後會註意。”

“呵呵。”明白他的意思了,仙道笑了,摸摸他的頭發,“小傻瓜。我們呀,就當吃一塹長一智吧,說清一個問題,以後就避免了。——也要往好的方面想想。”

“你才傻。”流川楓揮開他的手,皺皺鼻子。“走了。”

“千萬小心啊,別為趕時間騎太快啊。”

不知目送了多少次,他的背影隱沒在街頭的暗影中。仙道做了個深呼吸,朝對面的公寓樓走去。理解,信任,包容,都是雙向的,慢慢來吧,戀愛這門學問很深哪。

作者有話要說: 這次該寫女體的仙道學姐啦~~她總是很受歡迎啊,總能成為焦點,可是捏,流川就是不搭理她,看都不看一眼——長得不像籃球就看不見~自尊心受到挫傷啦==非得讓他註意到不可,可是,倒追這種事她可沒做過,也覺得傷害自尊心——不過,如果別人不知道的話,嗯,沒有人其他人看到的話,還是可以試試看~要不要去他家堵截?

☆、三十九、碎片之潛伏著的危機

到了三月,學校顯得空蕩蕩的。原本三年級的學長們已經不來了,只等著參加完下旬的畢業典禮便要各奔東西了。而新生們要到四月才會正式到校報到。

剩下的學生由於惦記著不久之後的春假,有些松松散散的,無心上課。

然而對湘北籃球隊而言,這可不是放松的時候。其他學校,還有那些要參加大型比賽的社團也不例外。

這不,春假的訓練日程表已經貼在體育館墻壁上了。

隊長宮城和兩位女經理一有空就湊在一起商量招募新生和制作球隊宣傳單的事。三年級的主力赤木和三井都畢業了,櫻木即使出院歸隊也不能馬上開始繁重的訓練,最好找些原本就有基礎的,不然怕是趕不上今年比賽啊。因為若來的都是些出於新鮮好玩、為了吸引女孩子註意、對女經理有意思這樣的家夥,根本沒有毅力堅持到最後,最多一個月吧,就會在嚴格枯燥的訓練下主動遞交退部申請——每年都如此,他們見慣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剩下的有毅力的新人寥寥無幾,繼續鍛煉他們,有朝一日的確能成才,但如果是以前從沒摸過籃球的人,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也沒法正式上場比賽啊,替補席上的隊員太弱,主力無法下場休息也會吃不消的,畢竟不是一兩場比賽就能結束,像櫻木這樣有潛力的新人可不是每年都會出現,那今年的比賽豈不是尬尷了。

彩子又打起了流川楓的主意。決定用這個學弟做宣傳。今天還把照相機帶來了,他剛一在體育館露面,“啪啪”閃光燈連閃幾下。

“別把臉擋上啊!”

“嗯……一會兒你把隊服換上,再拍幾張哈。球隊是一個整體嘛,為了球隊,你就犧牲一下吧。”她沖他擠了下眼睛。

她的想法是把流川楓的照片印在宣傳單上,想必那些崇拜他的學弟們——至少母校富丘中學球隊裏就有不少吧,會慕名而來的。

“良田,一會兒你也拍幾張。”畢竟在全國級的賽事上打過正選而且還頗受好評的後衛,也會起到宣傳效果啦。

安西教練仍是老樣子,面帶微笑,將這些事務全權交給隊員處理,時不時發出“呵呵呵”的怪笑聲。

流川楓挺無奈的,但還是配合了學姐。為了球隊,忍一忍吧。

沒錯,時間緊迫。四月開學後,接下來的流程同去年大同小異。先是由教練和其他學校商量,安排一兩場練習賽,或者稍微多一點,兩三場吧,這就差不多該到五月了。五月,全國大賽地區預賽開始,持續到六月,最終角逐出代表神奈川出賽的隊伍。經過七月暑假的集訓,去廣島參賽。

他覺得自己整個二月實在松懈,這個月得補回來。

可仙道不那麽想,一點不緊張,還提議春假去郊外,鄉下地方郊游哩。這個人負擔明明比自己重吧!既要訓練又要念書備考,見縫插針還要打工,哪來的閑情逸致旅游啊?眼下可不是玩的時候。

“寓教於樂啊!這是我們教練的主張哩。不去很遠的地方,就在神奈川鄉下走走,兩三天工夫而已,請假唄。”

“嗯,你想去東京嗎?那也行啊!反正也很近。過年時沒去成,這次去吧。”

他沈默了半晌,還是沒有答應。仙道顯得有些失望。

“餵,是誰總惦著見面,一周見一次還嫌太少不樂意的又是誰啊?”

嘖,他擡手打了這個人幾下。現在真的不是時候,又不是沒有機會了,等暑假吧,暑假時間長,比賽也都結束了,可以徹底松口氣。

“那還要等很久啊。到時說不定又有這個事那個事了,喏,盂蘭盆節,你不是還有集訓。”仙道撅著嘴掰著手指數起來。沒多久吧,也就不到四個月而已,那時的事到時再說。仙道用腳尖踹了踹他,遂把腳搭在他大腿上。

“先不討論這個了。我給你買了好東西,看!”仙道神秘兮兮把右手伸到床下,摸出一個白色的紙提袋。裏面是黑色的珊瑚絨家居襪和同樣色的棉拖鞋。

家居襪大腳趾和小腳趾的位置上分別有兩個尖尖的貓耳朵,仔細看發現腳面還有一雙貓眼。黑貓造型的襪子,拖鞋也是。這蠢材,往後天氣越來越暖和,哪還用穿這個!

“還有明年啊!明年就沒有冬天啦?還是說……”仙道轉轉眼球,“明年你就不打算和我在一起啦?”

傻瓜!不許胡說!他又打了他兩下。

“這個啊,本來是成對賣的,一大一小。嗯,是情侶用品啦,男生一雙,女生一雙。我買了同樣的。就放我這兒,你來了就穿上。現在就穿上看看吧!來,我幫你穿。”仙道一骨碌翻身下床,蹲在他腳邊,先捧起他的左腳把襪子套上,右腳如法炮制。“嗯,嗯,不錯,不錯!正合適嘛。”

唉……該怎麽說這個人才好。打工賺來的錢都花在這種沒用的地方,真是……他覺得是浪費,然而這話絕對不能說出口,這個人會不高興的。仙道的想法和追求跟他不同,有些觀點可以說完全相悖,他想算了,只要這個人自己覺得好就行了。

“我也穿上。嘿嘿,湊成一對啦。”仙道把穿上黑貓襪子的腳伸到他面前顯擺。

“大學,決定好了?”他問。

“唔,怎麽又說這麽嚴肅的事兒啊。”仙道搔搔頭發,“我主攻橫濱市立大學吧,理學部或是國際文化那個都行……本來想學心理學呢,但資格證什麽的很難考啊,不然學出來也只能在民間機構待著了。”他攤了攤手,“我將來想做的不是這些。”

“那你想做什麽?”

“流雲。”

“?”

“就像雲彩那樣……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他“切”了一聲,說的這麽抽象誰聽得懂。

“呃,就是——”風箏——寬木前輩的那番話,突然在耳邊回響。自以為自己是飛鳥,其實不過是只脆弱的紙風箏;自以為自己是天邊的流雲,其實不過是被線繩拴著的紙風箏,你所認為的自由自在統統都是建立在不自由的基礎上,只是你自己沒有發覺罷了。是……這個意思……嗎?仙道啞然失聲。

“怎麽了?”這個人神情不對勁了。

“不、不,沒什麽啦。”仙道連忙搖頭,臉上堆起訕笑。“那個,具體的我還沒想好呢。這要等到大學快畢業再琢磨吧。”

“哼,白癡。”

“我們又要交手了。”他認真地說道。

“哈!”仙道莞爾一笑,“很期待呢!你別以為我這樣,就一定能贏過我哦。”還是那麽自信。

“那就等著瞧。”

“好啊!不過現在啊……”仙道咧嘴壞笑,雙手驀地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推在床上,同時自己的身子壓了過來。“來啊,‘交手’,馬上就‘交手’。”

他還記得這個人曾說過,只要準備一些東西,就能做到最後了。於是便問起,究竟要準備什麽?

“嗯……安全套和潤滑劑是必須的,還有……”仙道趴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他瞪大了眼睛,推開他坐起來,“去買!”

“啊?”仙道瞅瞅窗外,“這會兒太晚啦。而且,我們兩人一起去藥店買那些,人家一看還不就明白了要幹啥麽!”

“那我一個人去。”他眨眨眼睛。“你把名稱寫在紙條上給我。”

“呃,這樣……”仙道猶豫了下,繼而擡起頭看著他,“會影響訓練的。身體會不舒服,連續好幾天都很僵硬,就算方法正確也不能避免,那一次……你也有所體會的啊。我不是說了要等……”惡魔都洩氣了吧,自己這鴕鳥病算是沒治了,都懶得誘惑了,唉,自我厭惡。自己無論如何都想等他再長大一些,身體徹底成熟了再說,因為做過了就想再做,會一發不可收拾的,反正,反正就是對身體不好。

“哼!”

“今晚還是老樣子吧。”仙道活動活動手指,“然後啊……”舔了舔嘴唇,“我們的關系,可不是只靠‘那個’維系,是不是哦?”

“當然,白癡!”

走神了。吃著半截飯,想起了和仙道的那些事。是媽媽的聲音把他拉回了現實。

“你在想什麽呢?我在你問你話呢。”

媽媽總是這樣,只要想到了,必然要問幾句,像是最近相處得怎麽樣啊,有沒有時間見面,鬧別扭了嗎?當然,都是關於他那個根本就沒存在過的女朋友的。

每次都說謊,支吾著搪塞過去,媽媽顯得很不滿意,他自己也實在煩了。這次幹脆把誤會了結了吧。他說:“分手了。”

“啊?”媽媽嘴巴張開,頗是驚訝,旁邊的小宏扭頭看著她。

“太忙了,沒工夫見面,就這樣了。”說完,他繼續低頭吃飯。

“我說你怎麽心不在焉的呢,原來是在想這件事吧。”媽媽垂下視線,皺了皺眉,又摸了摸外孫的頭,讓他專心吃飯。

“那也沒辦法啊。”她嘆了口氣。“你們這年紀的人……也是,分分合合的,說不定哪天又和好了。罷了,這段時間你就安心念書吧,不是準備留學嗎。”

“嗯。”他點點頭,沒再說什麽。又扒了幾口飯,他放下碗筷。“我吃好了。上樓聽英文去了。”

“好吧。待會兒幫小宏洗個澡啊。”

沒時間見面啊……

一星期至少約會一次是必須的,無論如何這個時間還是有的。至少周末還能到仙道那邊住一晚。這些,那晚他們也講好了。

好了,集中精力吧。他拿出英文磁帶和聽力教材。

沒想到有人敢這麽做!居然敢在半路上襲擊他!

十幾年的人生一直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是眾人目光的焦點,必須是,不允許任何人搶奪他的光芒。自負又怎樣?自負也是需要實力的,有能耐的人就有狂傲的資本!他和那些沒本事只會在表面上瞎跩的空架子可是天壤之別!那家夥都是蠢蛋,天生的蠢貨!優渥的家世,名校生,優異的成績,入選全日本青年隊,一切的一切都是證明,將來還有一條康莊大道鋪在面前,他註定是要俯視這個世界的人。

自小到大,只要他想辦的事,就沒有辦不到的。即便惹點麻煩也無妨,家裏自會想辦法擺平,沒什麽好怕的!所有人都該怕他,都該臣服他。

但是沒料到啊,那個叫流川楓的陰郁鬼竟敢動手打他,還害得他在醫院裏住了一星期!不可原諒!不能饒恕!絕對不能放過他!

他不笨,甚至可以說腦筋相當活絡,沒有貿然報覆。出院後先請人調查了對方的底細。從那個流川的穿戴看來,似乎家境也不差啊。而且地方城市嘛,雖說神奈川也算首都圈,可還是和東京不一樣,暴走族猖狂著呢。且不說萬一對方家裏有地方勢力撐腰,事情鬧到最後自己也不好收場,他更為擔心的是事情鬧大會牽出自己過去的劣跡。的確家裏人都幫著擺平了,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終歸會有流言的,萬一傳到那些神經質的教練耳朵裏可就不好辦了,會影響到他的前途。這可不行,萬萬不可。

目標人物和母親還有外甥住在一起,是單親家庭,母親是個主婦,住在藤澤市普通的住宅區。沒什麽靠山,這很好。可聽到親生姐姐竟是某大型時事雜志社的編輯時,他有些吃驚,不禁皺起眉頭,幸好沒有魯莽行動啊。她想必常有機會接觸政治家,搞不好和他家那位有地位的親戚打過交道,姐夫也是名聲在外的實業家,兩人都是再婚,現在的家就在千代田。如果動了那家夥,他姐姐不肯善罷甘休動用媒體的力量那就麻煩了啊,他家那親戚很在意不利流言的,會影響仕途,而且肯定不好再包庇他的行為了。

不喜歡和人打交道,沒有女朋友,獨來獨往,晨練,上學,社團活動,回家……兩個禮拜的調查,每天幾乎如此。完全符合普通高中生的正常作息,沒發現和當地暴走族或小混混有聯系。倒是有個較為親密的朋友,是別的學校的,周末會住到對方公寓,對方是自己住的,他們在一起做的最多的也就是吃飯,打球,閑逛。

從私家偵探的報告來看,找不到明顯的弱點啊,換言之沒有弱點就沒有突破口。他本計劃著實在不行就從流川的女朋友下手——不到萬不得已也並不願意對付女人,可居然沒有!?盡管難以置信,也懷疑私家偵探的辦事能力,可聯想到對方那副陰沈寡言的表情,這種性格不討女人喜歡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有一位親密的朋友啊……

——這人叫什麽,是哪所學校的?

——仙道彰,神奈川縣立鐮倉市陵南高中高二生。這兒有照片。

竟是這人?沒想到真是啊!聽了私家偵探的話,他甚是驚訝。仙道是他打初中就看不爽的家夥!哼,靠著一副好皮相引人註意的窩囊廢!

——那……他們的關系正常嗎?有沒有發現特別的地方,比如不像朋友的地方?我是說,他們會不會是同性戀啊?都住到一起了。

——這不好判斷。勾肩搭背算正常吧,至少在外面沒發現出格的舉動。至於他們在公寓裏面都幹什麽,這不屬於此次調查的範疇。

言外之意,想要更詳細的調查結果就要另加費用。其實從偵探的態度其實也多少看得出答案,只不過推測不能當成證據啊。算了,算了!廢物!竟會放過最重大的消息!這可是重磅新聞耶!確定了的話,就等於王牌在握了。現在對著偵探發火也沒用,他主要委托調查的是流川楓個人的背景,這條消息並不作為調查重點,而且這偵探明顯有些懼怕流川姐姐那邊,沒有更深入的查訪,像他姐夫這種有錢的企業家,若是發現自己被私下調查了,難保不會采取反擊行動。——當然,他對這些也不感興趣。

唉!看來使不了歪門邪道,還得采取正當手段啊!他百分之百是受害人耶!盡管起訴那個混蛋吧,起訴他!這可是故意傷害罪!

他之所以沒有馬上訴諸法律,還向家裏隱瞞挨打的事,還是擔心這次的事情傳揚開來牽出一些對自己不利的流言。雙方都是高中生,打架不算稀奇事,又沒有造成嚴重後果,頂多……送上家庭法院,判決結果也無非是賠禮道歉,再賠償醫藥費什麽的,不足以送進少年監獄啊。當然媒體會保護未成年人的隱私不會公開姓名什麽的,可熟人就不曉得是誰了嗎?那個流川,打人自然應當受到處罰,被球隊除名也是理所應當,可也會給他本人造成負面影響,畢竟涉及暴力事件,運動員最忌諱之一,他這個受害人怎能跟著一起承受不良後果!況且,這點懲戒不足以滅他心頭之火!

私了!必須私了!

帶著家裏人在找到他家,讓他當面道歉賠錢?——算了吧!又不是小學生,還玩找家長告狀這一套!窩囊!太窩囊!

他始終不知道流川楓為什麽會在去車站的路上突然襲擊他。除了兩次集訓,平時根本沒有機會接觸,況且連話都沒說過幾句。是受人指使的吧!那個仙道!他們絕對是那種關系,同性戀!可他想不起同仙道有什麽過節,除了在球場上亦沒有接觸的機會。想這些還有什麽用!原因已經不重要了!不管流川出於何種理由,既然打了他就註定要付出代價!

找不到弱點就從最重要的東西下手好了。

他露出一絲陰笑,下意識隔著衣服捏緊口袋裏的東西——紅色軟橡膠制品,水母造型的鑰匙鏈。從那晚到現在,小心翼翼收著,特意放進小小的塑料袋裏,為了保持上面的指紋不被抹去。那家夥很愛籃球啊,不是嗎!那麽,如果匿名把這個還有醫院的診斷書寄到學校……頂多被禁賽,再開除出球隊而已吧,可只要轉學、換個遠離神奈川的地方上學,還是可以加入籃球隊,然後東山再起。可若是寄到那家夥將來要進入的大學,還有看好那家夥的教練手裏,那結果可就不一樣了吧?請警方鑒定下指紋還是可以做到的嘛!大家一定想不到吧,那個老實寡言、斯斯文文,一心刻苦訓練的流川楓,私底下竟是個暴力狂,動輒就對他人使用暴力耶!——這落差,這醜聞,足夠沖擊他的前程了吧。嗯,據他的經驗,平時沈默寡言,沒有存在感的家夥往往惹不得,這類人遠比那些表面上裝出兇巴巴樣子的人可怕,逼急了能豁出命來,很難摸透他們腦子裏都在想什麽。哈,最痛快的報覆,莫過於把敵人從幸福的巔峰瞬間推入萬丈谷底。不急,暫時就讓敵人盡情享受這段無憂無慮的時光吧,他願意等待,耐心地等待那一刻的來臨,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嘛!

還有什麽呢?比如那個仙道……哼,同性戀!他們日後還有機會碰面呢,賽場上,青年隊的訓練營,到時找機會刺激那家夥一番,說不定他還要動手的,那最好,要的就是這效果,好罪上加罪。想到流川楓那總是不屈不撓的眼神,他又有了個主意,也不是不能網開一面啦,只要那家夥在他面前下跪求饒,興許他一高興就會保密的。真想看看那家夥屈服在他腳下的樣子哪。

作者有話要說: 仙道學姐想了一個吸引流川的辦法~穿上體育課的運動衣,然後趁著流川早上練球的時候跑到了那個小公園,籃球嘛,她還是會玩幾下的~~不過流川麽,絲毫不謙讓,管他是男是女哩,既然是對手都要打敗~~結果。。。學姐摔倒的時候磕到頭了,然後就暈了===太過火了嗎?流川有點納悶了,明明沒用多大力氣啊。。。沒辦法,只好把她扛肩上送去醫院——註意是像抗麻袋一樣抗在肩上,不是公主抱!——被路人碎碎念了,太引人註意了,嘖,他沒轍,只好先把學姐弄家裏去,放起居室裏,給頭上搭條毛巾,估計是太熱中暑了吧?緩緩就行了,用不著去醫院了。學姐出了很多汗——別弄臟榻榻米,於是不得不給她擦擦,把她上衣脫下下來,噢,內衣和媽媽的差不多——他很單純的,絕對沒想過做壞事,當然他也確實什麽都沒做,還給學姐拿了瓶飲料放在桌上等她醒來喝,然後回自己臥室睡覺去了~~就是不知仙道學姐醒來作何感想啊~~

☆、四十、碎片之愛情90%

“教練很不痛快啊!瞧那表情,陰雲密布的。”

“說不定還會打雷哦,別可惹他啊,不然會被劈中的。”

訓練間歇,越野拿著水和毛巾走到仙道,福田這邊。

“我猜,是被挖角了吧。”仙道聳聳肩,喝了一口寶礦力。

“啊,啊,我猜也是!”看好的球員,被其他學校的教練給挖走了,田岡教練自然滿心不爽。

“誒,你那工作,打工幹得怎麽樣了?好像蠻累的啊。”

“還好吧!”仙道擰上瓶蓋說。“老公工作調動,離婚分居了,無法繼續支付貸款,房子抵債了,就是莫名其妙討厭周圍的鄰居,或者就是不想在這裏住了反正房子本來就是租的……搬家的理由各種各樣,人生百態啊!”

“什麽啊!你怎麽像個老頭子似的!”

“我還以為很多人背著房貸輕易不會動彈呢,就像我家吧。很多委托人還是挺好說話的,會主動和我們聊點這些事。有些人很有經驗,我們達到之前就把打包工作完成了,需要搬走的東西整齊地放進大紙箱;有些人就完全做不來啊,那就還要委托我們打包,工作花費的時間也會延長。總而言之,並不是我們想象中那種簡單的體力活啦,工序分得也挺細呢。”

“噢、噢。”越野似懂非懂地點了兩下頭。

“這麽說,你還幹上癮了啊?”

“能了解新鮮事終歸挺有意思的啊。”

“畢業典禮,不會翹掉吧?魚住學長他們的。”

“啊……我不太適應這種場合啊。”仙道若有所思地說,“分別的場面……”

“嘿,你是怕你會哭吧?哈哈!”

“瞎說。有什麽好哭的啊,明年就輪到我們哩。”

“哎呦,哎呦,學妹們該哭嘍,‘我們再也見不到最愛的仙道學長了~’”越野故意扯著嗓子裝出哭腔。

“說什麽呢,你!”仙道笑著拿胳膊肘頂了他一下。

“休息太久了,該集合啦!”他連忙站起來。“迅速點,沒瞧見教練瞪過來了!”

四天前,仙道給越野介紹了一個女朋友。

對方就是他們學校的,馬上要升入二年級的學妹,有時會和朋友一起到體育館門外看他們訓練。仙道和她說過幾次話,感覺舉止還挺得體的,長相嘛,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吧,反正說不上醜就是了。於是便又半開玩笑似的,打算推薦給朋友,沒想到這次越野一口就答應了。他好生吃驚,怎麽忽然就來者不拒了?得到的答案是:想開了!

一句“想開了”,呵呵,還真是簡單啊。其實,邁不邁得過心裏那道坎兒就是一瞬間的事吧,眼睛一閉心一橫也就過去了,呈現在眼前的則是另一片天地,而過不去只能徒留原地躊躇不前。

“那,你們班上那位,就不了了之啦?”

一提起這,越野翻著眼睛嘆了口氣。別看人家長相平平……我也是這才知道的!她啊有個從初中就交往的男朋友哩,對她那叫死心塌地,是奔著結婚交往的。你說有多認真吧,我能從中插一杠?根本沒機會嘛。我之前說她對我有好感?嗨,說不定是錯覺哩!就算有又能怎樣啊,是不是?她不可能和現在的男友分手啦。腳踏兩船?她願意,我還不樂意哩!

仙道聽完就樂了。

“餵餵餵!行了,行了啊!”

兩人已經開始交往了吧?

“累死了!累死了!魔鬼訓練模式徹底開啟了啊!”

“而且教練心情還不好。”

“來了新人,隊裏又要重整了。”

“你擔心什麽!我們升為學長了,以後留下來打掃體育館就是學弟們的活兒了。”

“也不是擔心。有些學校吧,遵守長幼有序,學長就是地位高,新人不管實力如何剛加入的一年都只能坐冷板凳觀摩比賽,想當正選無論如何都要到二年級了。我們學校不是啊,教練一向主張靠實力說話,只要打得好,不管幾年級直接選為主力。”

“這還不是擔心啊!你是怕有實力的新人來了,把你擠掉吧?你可別想歪了,沒什麽可妒忌的,我們本來就是替補嘛。再說,坐三年冷板凳的人也有的。靠實力說話才公平吧。其實像我們球隊這樣的,也只能如此吧,不提拔人才那怎麽行。拘泥那種無聊的等級,只能越來越走下坡路。畢竟情況不同啊,那些強隊所在的學校……就拿海南來說,球隊人數是我們的一倍還要多,而且人人實力都不弱,新人來了自然只能先當替補,除非個別非常突出的,去年的正選不就有個一年級的小子,叫清田是吧,人家那彈跳力就是沒話說!總之,這都不是絕對的。餵——”

更衣室外有人走來,兩個去年才加入的一年級生互相使了個眼色,閉上了嘴。

“學長,我們先走了!”兩人拎上自己的運動包,沖越野和仙道點頭致意,一前一後離開了更衣室。

“聽到沒?”越野翻了個白眼,朝仙道聳聳肩。

訓練結束後,他們先去小賣部買飲料,邊喝邊聊,這才來晚了。

仙道若無其事地打開自己的更衣櫃門。“怎樣啊?熬了一年本以為能當上主力了,想到有可能被新人擠掉,心裏有點怨氣什麽的也正常啊,就私下發發牢騷唄。”

“他說的對。靠實力說話才公平。我們隊的現狀就是如此,所以教練才煞費苦心四處招募球員哩。”

“怎麽不抱怨那是自己沒能耐才一直當不上正選的?還擔心位置被擠掉,想太多了吧!我聽不慣。”越野脫掉短袖T恤,套上制服襯衣。

“嗨,誰私底下沒抱怨過,人家發發牢騷你還管啊?”

“今天城戶沒來?是這個姓,我沒記錯吧?”仙道問。

“對。她們社團沒有活動,放學直接回家去了。”

“噢,相處得不錯哦?”

“還成吧。就那樣。”

“怎麽了啊,一點激情都沒有,這可不像你。還是之前沒有感覺,所以不行嗎?”

“……也不是。”越野歪了歪腦袋,關上更衣櫃門。“她各方面都挺好的,也算有話題聊。總之,我會努力走下去的。”

“很好啊,感情可以培養的嘛。”

“切,培養出來的哪是愛情啊。”越野反手將運動包和書包一起搭在右邊肩膀上。“走吧!”

“愛情是奢侈品嘛,可遇不可求。世上許多人一生都沒遇到就這麽死了,可是沒有愛情的生活也不一定不幸福,奢侈品非必需品,感情就是必需品。”

“又來了!又來了!別顯擺啦,口語化點兒。”

“那你現在要的是什麽?愛情的話,你自己心裏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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